第八章
阿婉的閨房不大,裡面就一張牙床,一小方桌,幾方凳子並箱籠等物,一時兩人坐定,阿婉出門張羅小菜,小枳便有些沈不住氣了。
「孟離你什麼意思?事到如今還不走,難不成真要宿娼?」
「小舉少爺想宿娼?大爺自然奉陪到底,妳可聽好了,等會叫妳做啥妳做啥,別壞我事。」
孟離雖然是笑嘻嘻的說,話裡卻頗有警告意思,小枳摸不著頭腦,只好低頭吃茶。
「瓜仁好吃嗎?」
猛不迭的提起瓜仁,小枳臉又紅了。
「也不知道瓜子哪兒欠你的,好好的瓜子咬開了不吃。」
「我偏只愛咬、不愛吃。」
「怪人。」
小枳三番兩次著了孟離的道,不甚想理他,孟離也不惱,照舊抓了一把咬開放小枳面前。
一時阿婉回來了,上了蒜拌海蜇皮、蔣侍郎豆腐、醋醃黃瓜並兩小碗精米飯等家常菜色,尚未坐定,就被孟離一把拉入懷中。阿婉心裡砰砰的跳,知道孟離好相與,抬起眼目光相對,正要做出媚態,不知怎的就沒了意識。
小枳見阿婉來的時候好好的,突然沒了骨頭似的,心裡詫異,再看孟離臉色,見他面結寒霜,抱起阿婉往床上放,頭回過來剛好與小枳四目相交。
「你吃你的,少管閒事。」
孟離已經沒了平日的調兒啷噹,語氣降了下來,甚是嚴厲。
小枳當即回過頭去,一眼不敢多看,只聽得房內半點聲響也無,其他房間唱的、調笑的聲音隔牆而入,就只孟離不知在做啥,無聲無息的,也不知道過了多久,只有她緊一筷、慢一筷的挾著米吃,心中漸漸起了害怕。
「叫你吃個飯,吃得像小雞似的,難不成還要人餵?」
小枳毫無防備,被嚇得一機靈,差點落下筷子。
孟離一屁股坐在凳子上,隨意夾了幾筷子塞進小枳碗裡。
「你幫我吃,吃完了咱們回家。」
小枳無法推託,只好吃了一口。
「你自己不吃嗎?」
孟離笑了笑,小枳這才發現他臉上沾著一些紅痕。
「我吃飽了才叫你的。」
小枳用手比了比嘴角,孟離會意,拿手絹抹掉,手絹上那抹紅像血似的。
_______
劉二夫婦日理做總管與管事媳婦,夜裡照舊住一塊兒,如今兩人的房子在下人中算是一等一的好,正緊一棟三進房子,佔地特別大,夫婦倆在後院挖個水池,做出各種假山假水,儼然也有個小花園。王氏脫了賤籍,收了桃花一千兩贖身錢,帶這幾年攢下來的家私嫁人,當初梅大爺一死,劉二就打定主意桃花開多少自己給多少,王氏同樣獅子大開口,向桃花狠敲了一筆,桃花花著別人的錢自己不心疼,一筆錢兜了一圈落在劉二袋里,成了今日這棟宅子。
這裡劉二抽完大煙,飄乎乎的歪在炕上,王氏輕輕的給他捶腿,兩人說著體己話。
「老爺家中行大,為何叫做劉二呢?」
「說與你聽也不打緊,梅大爺行大,本名叫梅銓盈,我本名叫劉銓,重了老爺的諱,老爺說我倆有緣,叫我做個弟弟,所以改作劉二。」
「劉銓、劉銓,這名字好聽,往後沒人時,我就叫你阿銓。」
劉銓聽著笑了。
「我說你與桃花一個樣,桃花也管叫小秋阿離,你們院子裡都這麼著?那梅銓盈可不是叫阿盈?」
王氏打了劉銓一下,假裝惱怒。
「怪沒羞臊,咱姐兒接客我能在牆根下聽嗎?」
劉銓來了興致,翻身抱住王氏。
「是我沒羞,那往後叫你阿蓮好啦。」
王氏本名叫王水蓮,聽得丈夫這麼說,哼的一聲甚是高興,給抱得沒骨頭似的。
「阿銓,放著孟離不管,終究是個禍胎,咱找個因頭把這人打發了吧?」
「怎麼,你聽到了什麼風聲嗎?」
「林太太近日天天找人請孟離,我擔心她要真請到了會與我們作怪。」
劉銓聽了笑了一聲。
「笑話,誰不知道孟離日間從不出府,他是個扶不起的。」
「孟離嘴上說著好聽,接了老爺外頭的事業,不過晚上去喝酒胡鬧罷了,如今更是陷在溫柔鄉中,搞得日出而息、日落而作,你去問問,他哪日真的去監管生意了?」
「如今外頭幾個老爺,真沒一個瞧得上他,不過嘴上不說而已。」
王氏聽了遂笑顏逐開。
「你說得可真?」
「要是還擔心,再說件大事與妳,聽外頭老爺說,縣爺如今也走了霉,得罪了人,不日就要倒了,往後孟離沒了靠山,還有誰聽他的?」
「孟離你什麼意思?事到如今還不走,難不成真要宿娼?」
「小舉少爺想宿娼?大爺自然奉陪到底,妳可聽好了,等會叫妳做啥妳做啥,別壞我事。」
孟離雖然是笑嘻嘻的說,話裡卻頗有警告意思,小枳摸不著頭腦,只好低頭吃茶。
「瓜仁好吃嗎?」
猛不迭的提起瓜仁,小枳臉又紅了。
「也不知道瓜子哪兒欠你的,好好的瓜子咬開了不吃。」
「我偏只愛咬、不愛吃。」
「怪人。」
小枳三番兩次著了孟離的道,不甚想理他,孟離也不惱,照舊抓了一把咬開放小枳面前。
一時阿婉回來了,上了蒜拌海蜇皮、蔣侍郎豆腐、醋醃黃瓜並兩小碗精米飯等家常菜色,尚未坐定,就被孟離一把拉入懷中。阿婉心裡砰砰的跳,知道孟離好相與,抬起眼目光相對,正要做出媚態,不知怎的就沒了意識。
小枳見阿婉來的時候好好的,突然沒了骨頭似的,心裡詫異,再看孟離臉色,見他面結寒霜,抱起阿婉往床上放,頭回過來剛好與小枳四目相交。
「你吃你的,少管閒事。」
孟離已經沒了平日的調兒啷噹,語氣降了下來,甚是嚴厲。
小枳當即回過頭去,一眼不敢多看,只聽得房內半點聲響也無,其他房間唱的、調笑的聲音隔牆而入,就只孟離不知在做啥,無聲無息的,也不知道過了多久,只有她緊一筷、慢一筷的挾著米吃,心中漸漸起了害怕。
「叫你吃個飯,吃得像小雞似的,難不成還要人餵?」
小枳毫無防備,被嚇得一機靈,差點落下筷子。
孟離一屁股坐在凳子上,隨意夾了幾筷子塞進小枳碗裡。
「你幫我吃,吃完了咱們回家。」
小枳無法推託,只好吃了一口。
「你自己不吃嗎?」
孟離笑了笑,小枳這才發現他臉上沾著一些紅痕。
「我吃飽了才叫你的。」
小枳用手比了比嘴角,孟離會意,拿手絹抹掉,手絹上那抹紅像血似的。
_______
劉二夫婦日理做總管與管事媳婦,夜裡照舊住一塊兒,如今兩人的房子在下人中算是一等一的好,正緊一棟三進房子,佔地特別大,夫婦倆在後院挖個水池,做出各種假山假水,儼然也有個小花園。王氏脫了賤籍,收了桃花一千兩贖身錢,帶這幾年攢下來的家私嫁人,當初梅大爺一死,劉二就打定主意桃花開多少自己給多少,王氏同樣獅子大開口,向桃花狠敲了一筆,桃花花著別人的錢自己不心疼,一筆錢兜了一圈落在劉二袋里,成了今日這棟宅子。
這裡劉二抽完大煙,飄乎乎的歪在炕上,王氏輕輕的給他捶腿,兩人說著體己話。
「老爺家中行大,為何叫做劉二呢?」
「說與你聽也不打緊,梅大爺行大,本名叫梅銓盈,我本名叫劉銓,重了老爺的諱,老爺說我倆有緣,叫我做個弟弟,所以改作劉二。」
「劉銓、劉銓,這名字好聽,往後沒人時,我就叫你阿銓。」
劉銓聽著笑了。
「我說你與桃花一個樣,桃花也管叫小秋阿離,你們院子裡都這麼著?那梅銓盈可不是叫阿盈?」
王氏打了劉銓一下,假裝惱怒。
「怪沒羞臊,咱姐兒接客我能在牆根下聽嗎?」
劉銓來了興致,翻身抱住王氏。
「是我沒羞,那往後叫你阿蓮好啦。」
王氏本名叫王水蓮,聽得丈夫這麼說,哼的一聲甚是高興,給抱得沒骨頭似的。
「阿銓,放著孟離不管,終究是個禍胎,咱找個因頭把這人打發了吧?」
「怎麼,你聽到了什麼風聲嗎?」
「林太太近日天天找人請孟離,我擔心她要真請到了會與我們作怪。」
劉銓聽了笑了一聲。
「笑話,誰不知道孟離日間從不出府,他是個扶不起的。」
「孟離嘴上說著好聽,接了老爺外頭的事業,不過晚上去喝酒胡鬧罷了,如今更是陷在溫柔鄉中,搞得日出而息、日落而作,你去問問,他哪日真的去監管生意了?」
「如今外頭幾個老爺,真沒一個瞧得上他,不過嘴上不說而已。」
王氏聽了遂笑顏逐開。
「你說得可真?」
「要是還擔心,再說件大事與妳,聽外頭老爺說,縣爺如今也走了霉,得罪了人,不日就要倒了,往後孟離沒了靠山,還有誰聽他的?」